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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肖培风散漫地抬起头，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，理所当然地说：&ldo;我能怎么想？藩王进京又不是为了抢我的饭碗，与我何干。&rdo;

&ldo;你就不怕父皇想削藩？&rdo;

&ldo;削藩？又如何？&rdo;

&ldo;削藩就意味着要削割封地，也意味着会有藩王不满，到时候镇压的人还是你，也就是说，你平定边关后还是不能闲下来。&rdo;孙闲乐负手立在凉亭边，他看着那片池塘，眼中翻涌的情绪，是一种既惋惜又凉薄的东西。

肖培风收起漠不关心的神态，眉头蹙起，语气低沉：&ldo;陛下太心急了，不该这么快挑起内部争端。&rdo;

&ldo;你压不下去？&rdo;孙闲乐惊讶地问。

肖培风摇头道：&ldo;内乱能压，百姓不能压。与外敌对抗，百姓有东晋护着，可藩王不一样，一旦与藩王大动干戈，谁也顾不上百姓。&rdo;

&ldo;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，谁还顾得上普通人？&rdo;孙闲乐意味不明地说。

肖培风不认同，却无法反驳。

他看着风平浪静的池塘，心中默念着：削藩吗？

&ldo;那是何物？&rdo;孙闲乐指着池塘对岸道。

肖培风抬眸望去，只见青青浅草的覆盖下，一片白色的衣角露在外头。

他记得，那是玥儿落水的地方。

两人起身向岸边走去，肖培风弯腰将衣角拾起‐‐是一件披风。

&ldo;这是……玥儿穿的。&rdo;在客房见到沙玥时，孙闲乐隐约记得她穿着这件披风。

闻言，肖培风眸光一暗，他蹲下身，用手拂开浅草，岸边青草茂盛，处处散发着春意，肖培风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冽。

岸边草地没有丝毫磨踩过的迹象，既然如此，玥儿如何会失足掉进水里？

但凡牵扯到沙玥的安危，肖培风就会变得叩桥不渡，谨慎得让人刮目相看。

他沉声问：&ldo;那一日，玥儿为何会留在王府？&rdo;

孙闲乐也察觉到什么，他神情严肃起来，回答道：&ldo;她在水盛诗林落水，被雪儿带回了王府。&rdo;

&ldo;有谁与她接触过？&rdo;

&ldo;雪儿……雪儿不会这么做。那晚王府人多眼杂，你想知道，不如直接去锦绣庄问她。&rdo;

&ldo;嗯。&rdo;肖培风攥紧那件披风，眼神冰冷得不像话，从王府借了匹马，一路疾驰到了锦绣山庄。

☆、第五章

沙玥解了门禁，与孙闲笑约定在锦绣楼聚头。

本意叫上沙珏一起，见他穿金戴银走路都嫌费劲的样子，沙玥狠狠否定了念头。她不知，她离开后，本来行动笨重的沙珏一个健步蹿出账房，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院子里。

大门前种着两棵桃树，眼下正冒着粉扑扑的花骨朵，远远一眼，惹眼又好看。

沙玥穿着淡粉云线留仙裙，踩着白月金纹短靴，缓缓经过满地残花，相得益彰地与美景融为一体。她长发一本一眼地绾在脑后，额前飘着些许碎发，遮挡着还未消痕的伤，杏眸常年含情沉稳，一定睛又不怒自威。

如是，她心情颇好地出了门，然不消片刻，被狂奔而来、踏起一地泥尘的骏马，给她微启的檀口塞了一嘴灰尘。

再看马背之人，她不禁牙关一紧，奚落道：&ldo;你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？难不成还会缩地成寸？有这本事你不去镖局真是暴殄天物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肖培风翻身下马，脸色微冷，将披风举到她面前，问：&ldo;你落下的？&rdo;

沙玥蓦然回想起掉落在岸边的披风，她心跳一滞，眼见肖培风正容亢色，她心道一声坏了，含糊其辞地说：&ldo;我差点给忘了！这是我落在王府的披风……&rdo;

肖培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：&ldo;这披风掉在池塘边，你难道想说是你故意将它解下？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沙玥硬着头皮，一个&ldo;是&rdo;字卡在了喉咙眼。

&ldo;你脑子进水了？三更半夜跑到王府池塘边脱衣服？&rdo;

&ldo;我三更半夜想上哪儿就上哪儿，和你有什么关系？谁脑子进水了？我看你脑子才进水了，拿着件破披风指责谁呢？&rdo;沙玥像只发怒的小狮子，眼眶都泛起红意。

&ldo;我没指责你。&rdo;肖培风早已预料到沙玥的反应，&ldo;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要脱衣服。&rdo;

他语气平淡下来，沙玥反而意难平，骂道：&ldo;我脑子进水了吗？我没事脱衣服干嘛？&rdo;

&ldo;玥儿，&rdo;他声音陡然一提，&ldo;是谁？&rdo;

&ldo;我哪儿知道？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‐‐&rdo;突然，沙玥话锋顿停，她恼怒地瞪着肖培风，烦躁地挥开他的手，说道：&ldo;肖培风你少来我面前碍眼。&rdo;

肖培风挡住她的去路，&ldo;玥儿，当时是有人将你推下水，对不对。&rdo;

&ldo;是又如何，不是又如何？和你有什么关系？&rdo;沙玥声音冷了下来。

肖培风对她话里的敌意充耳不闻，继续推测：&ldo;他将你推下水，还扯下你的披风……因为我在对岸，所以不敢收拾残局对不对？&rdo;

&ldo;四日之中，这件披风始终留在原地，说明并非是王府中人所为，甚至此人并不认识王府中任何一人，那他为何会进入王府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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