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容易让这三位安下心来,连续嘱咐了好多遍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祖母,方渺才放心的让她们回去休息。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床上,虽然一直昏睡到晚上,但她体内流失的血没那么快补回来,仍然困得很。
第二天,方渺破天荒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,还没来得及去给祖母请安,方成就先一步到了静心院。
走进屋子,方渺正端着饭碗吃饭,一桌子的菜已经吃光了大半,静兰红梅在一旁伺候着,显然这一桌都进了方渺自己的肚子。
这么能吃吗?方成撇撇嘴,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小口慢咽,就她吃的欢,一点矜持都没有。
“咳咳……”方成站了一会儿,见女儿只顾着吃饭,压根没注意到他,便轻咳一声提醒,静兰红梅倒是注意到了,连忙行礼。
静兰动动自家小姐,方渺疑惑抬头,正对上方成还未收起来的嫌弃,心里冷笑一声,“父亲来了。”放下碗筷起身行礼。
方成心里痛快了些,女儿总算知道尊敬他这个父亲了,然而没等他说话,就见方渺重新坐下吃起来。
方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,闷得他难受,深呼吸做了好几次才把那口气压下去。
“战王殿下来了,你吃了饭去见见。”方成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,最终变成了这一句。
“战王?好。”方渺闻言一愣,大概猜到他来做什么了,点点头,将剩下的饭菜送进嘴里起身。
方成不着痕迹的看看她依旧平坦的小腹,这么能吃怎么不见长肉啊?
出了房间,方渺先去给祖母请安,进了屋里,老夫人已经用完早饭,等着她来了。
“祖母,睡得好吗?”方渺边行礼边问,老夫人冷哼一声,杨嬷嬷都想扶额了,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。
方渺也察觉这话问的不对,讪笑着上前,“祖母,别生气啦,昨天去踏青的时候,不小心踩到了一条毒蛇被咬了,孙女又没解毒药,情急之下就切了伤口把毒血挤了出来,正好遇到战王殿下,他与我相识嘛,当时孙女全身都是毒血和泥土,就拜托他带我回城了。衣服是云姐姐帮我换的,她还给我治了伤。”
方渺解释完,老夫人满含深意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,看的方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,手心里全是汗水。
杨嬷嬷在一旁看着不对劲,连忙出声道:“老奴看,大小姐也是怕您担心她,才隐瞒不报的,现在战王殿下在前院等着,您看是不是……”
老夫人这才收回目光,“你先去吧。”方渺如释重负,给杨嬷嬷送去一个感激的目光,急忙起身告退。
等方渺出去,老夫人重重一砸拐杖,“杨嬷嬷,跪下!”杨嬷嬷一听冷汗都下来了,急忙跪在老夫人面前。
“昨晚虽然烛火暗,但她那张脸白的吓人,渺儿能孤身行走江湖平安到京城,身上武功绝对不会弱,一点毒血而已,还不至于让她变成那样,分明是失血过多。你老实交代,渺儿的伤究竟有多重!”
杨嬷嬷面露难色,看着老夫人越来越冷的气息,她只能在心里对方渺说声抱歉,她扛不住了。
“老奴有罪,昨晚大小姐回来之后,老爷就拿着一个锦盒进了祠堂,说大小姐受了重伤,让老奴去药房拿金疮药和补气血的药给大小姐送去。
静兰红梅她们给大小姐上药的时候,老奴就在旁边,大小姐伤在右肩,伤口很深几乎见骨,不过似乎有高人医治过,用的药也极好。”
老夫人深吸一口气,手都在颤抖,这么重的伤,自己这个孙女是怎么忍下来的,想想这院子里的姑娘们,就说秦香莲的女儿方茹,那可是扎一根木刺都要掉眼泪的。
方渺可不知道她前脚刚走,后脚嬷嬷就把她给卖了,走进前厅,萧战一身黑色锦衣坐在客座上,身后四名随从肃穆而立,还有几名黑衣护卫警惕四方。一身王爷的气势尽显无疑。
看到方渺过来,萧战立马起身,满脸温和的笑意,与方才生人勿近的王爷之姿判若两人。
“方姑娘,你的伤如何了?”他眼睛里满是激动之色,却也不忘第一时间看看她的肩膀。
“多谢殿下挂怀,臣女已经无碍。”方渺躬身行礼道。萧战扶着她没让她拜下去。
“你有伤就不用行礼了。这些是老二那小子还有那个郑晓给你送来的赔礼,我正好要过来,就一并带过来了。对了,云佳也托我给你把这个带来。”萧战话有些多,听得随从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,自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?
方渺接过萧战手中的玉瓶,打开一闻,“朱兰?”
“你也知道?这是她特地给你配的,每天上一次药,能好的更快。”
“臣女以前采过一株。多谢殿下,若是见到云姐姐,也替臣女谢谢她。”方渺将玉瓶小心收好。
萧战欲言又止,回头看看跟个木桩一样杵在那的方成,开口道:“方大人若是有事,不妨先去忙?”
方成随即回过神来,哪能不明白萧战的意思,“哦,下官先行告退。”连忙就走了,只不过他也没走多远,而是趴在院墙外偷看。
等他离开,萧战面色一肃,郑重的向方渺行了一礼。方渺赶忙上前扶起他,“战王殿下这是何意?臣女可受不得。”
“这一礼,方姑娘受得,是我替边境凉州驻军谢谢你。”萧战不由分说,定要行完一礼方才起身。
方渺随即反应过来,“那两个法子证实可用了?”
“不错,昨晚我按照你说的把两个方法都试了,能从咸水里提出淡水,还能凭空造水,这等神技,在下钦佩之极。”萧战一本正经,眼中的光亮看的方渺受不了。
她讪讪一笑,什么神技啊,这都就是现代谁都明白的基本物理应用罢了。只是在这个连物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代,她也不知该做何解释。
“殿下谬赞了,臣女不敢居功。这都是小事而已算不得神技。”她可不想萧战真把她当神女了。
“方姑娘还真是谦虚,我已经上报陛下,将这两种方法加急送往凉州,等战争事毕,这份功劳少不了你的。”萧战眼里的欣赏越来越多,这姑娘武功超群,刚毅果敢又聪明睿智,还生的妩媚动人,说她是仙女都不为过吧。
方渺嘴角一抽,她忘了提醒萧战别把她供出去了,“那就……多谢殿下了。”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萧战莫名想笑,这姑娘有了功劳还不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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