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此情此景,早已料到……”楚月凝视着枫,“昨夜那般异动,且发生在桔梗仙子的祭坛前,纵然无从知晓,亦可推断一二。”
“可是,楚月兄长,”枫忧虑道,“任由里陶取走姐姐的骨灰,真的无碍吗?”
“无妨……”楚月起身,“该面对的,终须面对……”
里陶炼制桔梗陶身的窑洞之外。
“已至矣……”楚月放下结罗,“未曾想,区区凡间一妖婆,竟通晓魂魄秘术至此……”言罢,步入窑洞之内。
“主人……”结罗突道,“那个……”
“结罗……”楚月回首,“你在此隐蔽,切勿暴露行踪。我,一人足矣……”
“遵命……”结罗一如既往地遵从楚月之令。
“桔梗的气息,我能感知……”楚月踏入窑洞深处。
里陶手持巨镰,立于人形陶罐之前,“瞧这色泽,烧制得不错啊……”
“醒来吧,桔梗仙子!”
咔嚓——
陶罐碎裂,赤裸的桔梗缓缓站起。
“成为吾里陶的侍从吧!”里陶言毕,指尖一指,桔梗飘浮空中,旋即轻落于地。
本应站定的桔梗,脚触地面后,竟向一侧倾倒。
一道身影瞬移至桔梗身旁,将其稳稳抱住。
“桔梗……”楚月轻声唤道。
“你,你是何人?”楚月瞬间移动至桔梗身旁,里陶立刻警觉起来。
“你便是里陶吧……”楚月瞥了里陶一眼,“竟真能以陶土重塑桔梗之躯,虽仅是泥胎,但对寻常妖物而言,实属匪夷所思……”
“你,你……”感受到楚月身上散发的不祥气息,里陶立刻摆出战斗姿态。
“安心,你并非吾之敌。”楚月望向桔梗,“而是她……”
“胡言乱语!”里陶立刻反驳,“吾之法术,岂会失灵!”
“你的事,我不关心。”楚月扶起桔梗,防止她倒下,“当然,在你陨落之前,我不会插手。不过……”楚月目光骤然锐利,“对桔梗,你最好收敛些……”
“……你,你究竟是何方神圣……”被楚月的威势震慑,里陶顿时失去了抵抗之心。
“此事无需你知。”见桔梗起身艰难,楚月将她扶至墙边坐下。
“……”楚月望着这无魂的桔梗,闭目沉思。“不知此刻的你,是否会责怪我如此注视你的肉身呢……尽管幼时我已见过……”楚月微微一笑,转身离去。
“!”楚月刚欲迈步,忽觉异样,回望桔梗——桔梗正拽着他的衣角。
“桔梗……”楚月复又蹲下,轻抚桔梗尚有余温的脸庞。(因陶身新出炉,故仍有温度。)
“安心,我不会再离开……”楚月坐在桔梗身旁,阖上双眼。
“……”目睹一切的里陶,见楚月坐在桔梗身边,不敢确定他是否已入睡。
试试吧……冒着被楚月摧毁的风险,里陶欲检验桔梗的炼制是否成功。
“嗯?这是……魂魄……魂魄未归!”里陶惊怒交加,但随即注意到楚月近在咫尺,忙压低声音。
“怎么回事……为何魂魄未归……难道已转生于他体?”里陶瞪大双眸,“这,这只是桔梗的空壳……可恶……竟引来这般棘手之人……实在不快,实在不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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