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筒里,我隐隐听见邵阳的声音在旁边说。“差不多就行了,这话说的恶心不恶心。”
“听听邵老大的话吧。”我忍着快要出口的脏话,语重心长道。“你也老大不小了。”
“装什么老人呢,等会,我去卧室跟你说,妖妖。”过了会就听林衍说。“你怎么就想着结婚了呢?今天叶臻在,这话不好问。”
“我怎么就不能想着结婚了?”我在黑暗里翻白眼,这不是废话么。“你别老话重提好不好,我都二十七了不结婚干嘛?你们都有家有口了,还不兴我也找个伴呀!”
“我和邵阳没什么。”林衍低哼。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,猴急猴急。”
“啊?”我惊讶。“怎么回事?”
“叶臻不在你身边吧?”林衍沉默了一会才说道。
我点头,才意识到林衍看不见。“现在都几点了,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我们那事比较纠结,改天有时间再和你说,那个叶臻,他没趁机对你做什么?”林衍继续问。“你就是单纯,叶臻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就怕他把你拉出去卖了,你还替他数钱呢。”
“林小五!”我吼。“你安排了两间房,所以现在他在隔壁是我没机会对他下手。还有,我有那么单纯么?在你眼里我就一棵小白花?”
“我这不是替你担心,别那么容易就被骗上床,男人呀!追不到手的才最珍贵。”
这话说的,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,我为他的神逻辑震到了,林衍继续说。
“妖妖,你真铁了心要嫁给他?”
“你不是男人?”我咬牙切齿。“我就是铁了心要嫁又怎样?就是我们做了又怎么了?你以为我十七呀!都是成年人了,我也会为自己负责!”
“你那时候怎么不对我这么斩钉截铁说嫁呀,要是你对我说了,我们现在的孩子恐怕都会跑了。”林衍叹气。“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!”
我不说话了,只静静的看着黑暗。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想曾经,曾经有人说,二十七岁没谈过恋爱正常,但若说没喜欢过人,那真的没说服力。
我承认,对于林衍我做不到纯友谊关系,和他的关系不像方容那样,更多的是,我心里是喜欢林衍的,那种喜欢介于情人和朋友之间。但不管怎么暧昧,从大学毕业后林衍消失以后,我的那点小心思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友情和爱情本就只差一步,跨过去是爱情,站在原地是友情,我只是不敢迈脚步而已,在原地兜兜转转好多年就过去了。
“说这话不怕被邵老大报复,我那时候想斩钉截铁呀,你给我机会了么?”我笑了,一滴泪毫无征兆的从眼角落下,缓缓的划过皮肤,滴在枕头上,黑暗里没有任何的痕迹,我突然震惊自己还会为当年的事难过。“不是我们,是所有人都回不去了,老话重提真没意思。”
“算了,不提,我们反正是没可能了,你那时候不是喜欢林跃?”林衍停顿了半饷,才问道。“这次他回来,为什么要拒绝?”
我笑了,抿了抿唇说。“林衍,我以为你很了解我,原来也不过尔尔。”
林衍笑了。“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,只是我更想听你说。”
“神经。”我骂。“他不是我的那盘菜,行了吧?我那时候更喜欢你,行了吧?”
“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,那叶臻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了?叶臻的条件还不如三哥。”林衍话也说半真半假,不过这些年都习惯了,我们俩的装傻充愣。
“我是嫁人不是嫁钱。”我说。“就因为叶臻的条件不如林跃,所以他才比三哥合适,我只是想找个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的人,而嫁给林跃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过上那样的日子。”
“真希望你以后别后悔,我怎么看叶臻那人都觉得阴险。”林衍唏嘘。“总觉得你迟早得掉进去,叶臻那人看似简单,实则不然。”
又扯到这个话题上,我有些无语。
“你怎么对叶臻怨念这么大?他又没招你。”我现在有些不明白林衍的想法,若说他对我是朋友单纯的朋友呢,可也真不像,但我也不敢去想别的可能。“好歹也是你妹夫,亲爱的林哥哥。”
“我这也是为你好。”林衍说。“我跟着邵阳混,是因为我们这种人没有未来,你看我们这样的人,那个能天长地久一辈子了,今天蜜里调油,明天说不定就玩完。但是你不一样,妖妖你找男人是要过一辈子。”林衍顿了下。“不要给自己找坑跳,一辈子是很长的事,你自己要考虑清楚。”
我叹口气,半天才说道。
“你最近又和我妈打电话了?你们说话越来越像,林衍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?”我说。“其实都一样,天长地久这四个字本身就不现实,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,天长?还是地久?我们都是在混吃等死,何必在意和自己厮混的是人还是鬼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为什么不和三哥结婚?最起码知根知底。”
“我刚才不都说了嘛,你真是更年期了么?我不喜欢过提心吊胆的日子,怕他出轨,怕他变心,那样的日子过起来必然艰难,他太优秀,而我太平凡。”
“你的路我并没有评价的资格。”很久听筒里都没有声音,我刚打算出声,就听林衍一声嗤笑。“这世界上还真没有天长地久,真他妈的坑爹誓言。”
“誓言一般都是飘渺而不真切的,陷进爱情中的人心是飘在云上,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讲出的话有多不切实际。你看看什么上天摘星星摘月亮,什么山无棱天地合,你觉得这现实么?他倒是能摘一个?还有山无棱天地合的,更加扯淡,你说你们自己矫情也就算了,关人家自然环境什么事,他们要真分手了,那不得天崩地裂呀,说实在话,他们算个什么呀,自然界也没那么高尚能为了他们的誓言真裂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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