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婆,外公外婆给林叔打了电话,大概说了些不好听的话,我想,我不适合再住在这里。林叔公司的实习,我昨天刚好结了一个项目,也就不去了。”
“你说得什么傻话!你林叔说你了?你把手机给我,我来好好说说他。你一个小孩子,被人欺负了,他竟然还敢拿你撒气。错的是你的妈,还有你偏心眼的外公外婆。你不用搬,你要搬了,我也跟在你一起搬。”林阿婆拿夏卉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,这么乖巧的孩子,怎么偏就摊上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妈?
“阿婆,你对我好,我都记得。你对我这么好,我才不想我的事情扯上你。早上家里那边的电台记者给我打了电话,我妈和外公外婆他们也给我打了电话。阿婆,我担心我在这里住下去,要是电视台扯上了你跟林叔,就不好了。阿婆,我心底有分寸,我也能够照顾好自己。”夏卉自己清楚自己一个人独居习惯了,一个人生活根本就不成问题。而且,她清楚,现在外公外婆都已经把电话给打到了林叔这边,只怕是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。为了不给林阿婆和林叔惹麻烦,夏卉已经有了决断,“安排,时间不早了,我要先给外公外婆回电话,虎子下午还有课呢,你先送虎子去上课吧。”
林阿婆一听,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只得拉着夏卉的手又叮嘱了一句:“卉卉,等我送虎子去少年宫回来,再好好跟你说。你跟你外公外婆打电话的时候,也不要太听你外公外婆的话。你妈对你做的事情,大家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嗯,卉卉听阿婆的。”
林阿婆带着虎子出门后,夏卉就果断回了房间,利索地收拾了自己的衣物,带上自己的笔记本,给林阿婆留了一张纸条后,又给林志成发了一条短信,大意是她先离开林家去江凡那边住一阶段,如果家里那边再打电话过来,就说她已经离开了江家。
夏卉的动作很快,赶在林阿婆回来前出了门,直到坐上了公交车,才给江凡打了一个电话。
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江凡平日午休的时候,夏卉乘坐的公交车也是直接去江凡所在的研究所的。夏卉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跟江凡提了提,她才刚说了一句话不到就感觉到手机的震动,有一通电话进来,夏卉一看,是家里那边的电话。
“我倒门口接你。”江凡一听夏卉的情况,连忙跟导师说了说情况,就到门口的公交站台等着夏卉,心底却是有些莫名的焦虑,他这次的事情没有做到最好,还是让夏卉被家里的人扰得只能够退避三舍。
夏卉结束同江凡的通话后,看着锲而不舍打进来的电话,选择了接听。
“卉卉,你这孩子怎么回事?家里出了大事,你还事不关己的,竟然还把手机关机了。我已经给林志成打过电话了,他告诉你,让你赶紧回家没有?”
夏卉的神情有些恍惚,外公严厉的声音传来,这样的指责,既熟悉又陌生,曾经她让外公失望的时候,对方就是这样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,现在……不就是因为她不肯为自己真实的过往说谎,竟然又让双方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的僵硬。
“外公,我已经从林阿婆家搬出来了。我也不会再去林叔公司实习。我人现在在南市,我会再找另外的实习工作,等到开学前,我就会回去的。妈妈的事情,我很抱歉,早上记者给我打了电话,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。晚上新闻应该就会出来。”
“卉卉,你跟记者都说了什么?你赶紧回家,知道吗?”
“晚上看新闻你们就知道我说了什么。外公,开学前,我不会回去的。”夏卉心底有些发冷,听到公交车报站说到站后,夏卉拿好自己的行李,下了车,一眼就看到了江凡,手里的电脑包和衣服袋子被接过去后,夏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看着江凡担忧的双眸,对着手机那端说道,“外公,我才十五岁,我也会受伤,我也会难过的。妈妈那么伤害过我,我做不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。”
☆、
一只手拎着夏卉带出来的笔记本电脑包和一袋子换洗衣物,另一只手坚定而又温柔地搂着夏卉的肩膀,江凡只恨自己没能再多出一双手,给予夏卉更多的温暖和支持。
夏卉的情绪的确在看到江凡的瞬间有些崩溃,可站在人来人往的公交站台,夏卉到底还是让理智抑制住了充斥心间的负面情绪,眼眶泛红却并没有让泪水肆意横流。
“你把钥匙给我就好,我先去你的公寓。你这样子跑出来会给你导师留下坏印象的,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夏卉同江凡离开公交站台,到后面的小路上站了一会儿,看了看时间,江凡的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。
“我已经请过假了,我们先回家。”江凡念到家这个字的时候,却是心里泛出了甜蜜的温暖。很奇怪,明明江凡自己在家乡的住处更大装潢得更加精致奢华,可江凡从来没有把那个空荡荡的豪宅当做自己的住宅,顶多算是一个每天睡觉的落脚地。现在对着夏卉念出“家”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字,想到那个简单的公寓,却寄托了许多的情感。
同样的感触也让夏卉到嘴边推拒的话语又咽了回去,家啊,夏卉上辈子四处游弋,后来就算自己赚钱贷款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,装潢得再怎么精致,可那些交往中的所谓男朋友却从来没有被她带回过家,虽然夏卉心底也并不觉得那房子就是自己的家,却像是一个放逐自己的寄居地,可以让自己的伤口得以愈合的休息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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