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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上的春歌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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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落叶上的春歌
（一）
金色的叶子，在朔风里飘荡时近时远，时高时低，象云彩一样，象小鸟一样，象风筝一样。
孩子们奔跑着，她们一点也不怕冬天的寒冷。
她们甚至很希望：自己也能象叶子样飞上天空——天上一定很好玩。
她们的眼睛里总是映照着未来；
她们的心灵上总是涂满了甜蜜。
但，她们终于纳闷了：飘来飘去的金色的叶子、红色的叶子，最后却都纷纷扬扬地落下了。
为什么不从此远走高飞昵？
马路那边，孩子们的母亲大概不放心了，在呼唤着。
她们飞快地扑向母亲的怀抱……
她们看见了，看见一片片金色的叶子，有的到树根下，有的飘到高楼的阳台上，有的飘到四合院的院子里，有的飘到郊外的田头，有的飘到毛驴的背上……
孩子问母亲：树叶的妈妈是谁呢？
啊，母亲们，愿你们这样告诉孩子：是土地！
是无私地献出一切的土地。是把一切都敞开着的土地。是不会言语的土地。是孕育若无数个春天的土地。是能生长出万紫千红的土地——岂只是树叶，我们都是它的儿女！
（二）
回到了大地的怀抱里，紧贴在母亲的胸膛上。
疏秫密密，错落有致。
金色的叶子啊，显得格外地娴静，格外地安详，格外地自由自在，格外地庄重美丽……
我紧随着孩子们的脚步，扑向大地，就象去翻开那本惠特曼的《草叶集》。
我看着那地上的落叶，就象在念着一首诗。
片片金色的叶子，是一首优美的抒情。
我是火光，我是花朵，我是果实，我是甜蜜。
我是绿荫下劳动的歌唱。
我是树丛中恋人的细语，我是夜来香的姐妹，我是萤火虫的伴侣……
我——就是我呀，春夏秋冬，永远热爱着生我养我的土地……
让孩子们从小热爱这首诗；
让孩子们永远记住这首舟。
她们会成为窈窕少女，会成为各种“新星”，但都不要忘记这苜诗。
那怕飞到了月亮上……
那怕飞到了火星上……
所有的道路都是从大地上开辟；
所有的花朵都是从泥土中长起。
所有的河流都是从大地上流过；
所有的智慧都是从泥土中蕴育……
就是最新式的火箭，也都是从地上或地下发往天际！
没有源头的小河，干涸了；
嫌弃污泥的荷花，凋零了。
这金色的，纷纷飘向大地之怀的叶片，不见了，却又忽然出现了。
是属于秋天和冬天，也是属于春天和夏天。
我时常醉心于它们那飘然而下的姿势——
是心甘情愿的，是自由自在的。
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的自豪，是期持着新生的快快到来的兴奋。
只有对生活的眷恋，只有对大地的向往，泥土之中可是长生不老的极乐世界？
（三）
大风雪来了，黄金似的叶子被埋没了！
冰消雪化的时候，金色的叶片已经悄悄烂掉。
它似乎已经消声匿迹；
它似乎已经不再存在。
它似乎要被人们忘记……
但，只待春风，春雨来临，大地却变得更加松软了，更加肥沃了，——有一股湿漉漉的泥土气息，——是催着播种的气息……
在每一根青草上，在每一片嫩叶上，在春天的每一点，每一滴绿色上，都能找到那金叶的影子。
它们又回到了每一棵生机旺盛的树木上。
在泥土中埋没，从泥土中升起……
春天呀，这就是冬天过后的春无！
小溪的解冻便是春的歌唱；
小鸟的英姿便是春的飞翔。
小苗的出土便是春的萌芽；
小树的摆动便是春的解放……
一九八〇年十月于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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