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夕哽住,显然没跟上乔落的思维跳跃。良久才硬声说:&ldo;乔落,顾意冬现在根本不清醒,他放不下这么多的!我问你,就算顾意冬抛弃了一切,你还会跟他在一起么?&rdo;
乔落敛了眼,淡淡地说:&ldo;你想听什么答案?&rdo;
&ldo;实话。&rdo;
&ldo;不会。&rdo;乔落回答得坚决。
&ldo;果然……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?你劝劝他啊!&rdo;
&ldo;劝?你以为我没劝过?顾意冬的执拗没人劝得动。&rdo;
&ldo;你可以的!乔落,你不是别人!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制止他!&rdo;
&ldo;我没有办法。&rdo;乔落耸肩。
贺夕看着乔落轻松的样子气得发抖:&ldo;乔落,你在害他!他会为此一无所有!&rdo;
&ldo;既然你这么爱他,为什么要让他一无所有?&rdo;乔落讥讽,&ldo;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很有意思,总是道貌岸然义正词严地教育别人怎么做!什么你会害他,你在拖累他,你不应该这样你应该那样……真是笑死人了!何必把姿态摆得那么高呢?你们真的无路可退么?!怎么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最后都变成是我的责任了呢?!贺夕,逼他订婚的是你,现在威胁要拿走他的一切的也是你。而且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,他愿意舍弃一切争这一丝可能是他的选择,与我无关。&rdo;
贺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尖声道:&ldo;乔落!原来你一直都是清楚的!你恨他!你要他受跟你一样的苦是不是?!天!意冬这个傻瓜!他还以为你仍爱他,还口口声声要弥补你给你幸福!&rdo;
乔落几乎大笑:&ldo;贺夕,你真可怜。你本是个聪明的女子,可惜你太爱顾意冬,爱到盲目。在你眼里他最纯洁无辜,是不是?你以为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?你以为他不知道我其实怪他?他什么都知道。贺夕,所以他才说要弥补我,因为他不依不饶的追究,我受了多少罪你不必知道,可是他清楚。他想赎罪,用他自己的苦来抵,然后求一个我们重新开始的基点。&rdo;
贺夕快要流泪:&ldo;可是你并不肯跟他重新开始!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?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?贺家的压力、公司的压力,还有阿姨那里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……&rdo;
&ldo;我没有折磨他。&rdo;只是不想帮他解脱。
她想,她真的变了。
&ldo;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,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做那个停下来的人,而是要我做?贺夕,我们大家都别装了,你不知道我其实怪你们所有的人么?如果没有你哥,我今天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!少跟我讲什么天理昭昭,这里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?!现在家破人亡的是我!一无所有的是我!说穿了你们都欺我善良宽厚!我知道,你们所有的人都等着我说那句:都算了吧,祝你们幸福!贺夕,我有权不这么做,我也是受害者,哪怕今天我就是摆明了折腾你们了,你又能把我怎么样?!&rdo;
贺夕哭了:&ldo;乔落,你为什么不放我们一条生路?我只要他……这么多年,我只要他啊……&rdo;
乔落觉得痛快:&ldo;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。当年你们为什么不放我一条生路?!我爸现在那么病弱苍老!我妈妈死了!死在我眼前!而我、我……&rdo;乔落开始想流泪,她曾反复想,顾意冬的绝情有没有贺夕的挑唆?一想到这儿,她就痛得锥心刺骨。她抬头看天。
太阳终于落下去,天边翻滚着漂亮的火烧云。
明天,会是一个好天气。
&ldo;我已经很仁慈了贺夕,如果我想,不止一个顾家会鸡犬不宁,你家,钟家一个都跑不了。&rdo;乔落平复了情绪站起来,往回走,&ldo;就这样吧,我们都‐‐自求多福!&rdo;
贺夕哑声说:&ldo;乔落,不要伤害深爱你的人。&rdo;
&ldo;深爱我的人……呵,贺夕,我还真就看不出来,我现在正给他一个机会表现,我们拭目以待?&rdo;
贺夕捂住脸,她无力极了,她这些年费尽心机却站在食物链的最末端:&ldo;他很痛苦……&rdo;
&ldo;我希望我妈妈在天堂再感受不到痛苦。&rdo;
乔落走到车边,回头怜悯地看着独自落泪的贺夕,夕阳下她孤立在呼啸的山风中:&ldo;其实我有时候想想觉得你也算勇气可嘉,可是我不理解你,这样巴巴地要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意思么?&rdo;
贺夕抬起头,脸上透着倔强和坚毅:&ldo;我甘愿。乔落,你没资格评判我,因为你不曾像我一样爱一个男人,十几年的爱着,而不得。&rdo;
乔落怔怔地看着她,她义无反顾的表情让自己想到另一个人。
良久,她摊手:&ldo;顾意冬这辈子算是值了。最后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奉劝你一句,爱情不是战争,并非有输就有赢。如同我和顾意冬,双输。再看我跟你,也是双输。&rdo;
&ldo;你输了什么?&rdo;
&ldo;很多。&rdo;乔落微笑,&ldo;最惨的,恐怕是我已经输掉再爱人的能力。&rdo;
贺夕愣住,急道:&ldo;那我哥……&rdo;
&ldo;你哥……听说他也甘愿。&rdo;乔落笑不出来了。
贺夕气得不行:&ldo;乔落!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?!&rdo;
&ldo;有啊,全给了你未婚夫,然后碾碎了,化灰了。&rdo;
贺夕瞪着她,苍白着脸抖着嘴唇,乔落看着她耸耸肩:&ldo;现在看来,顾意冬折磨女人的能力真是堪称一流。&rdo;
贺夕迈前一步:&ldo;当时我凭一股勇气逼他跟我订婚,从未后悔。&rdo;
&ldo;那恭喜你。&rdo;
第十七章乔落你也太欺负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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